田七

记一次争吵之后

“你不用来接我了,我已经是很多人的小宝贝了,你去找别的小朋友玩吧,我才不要在你这里做一个委屈鬼。哼~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

你可愿渡我:

初稿,不知道会不会改,大量省略号及儿化音注意。
比心,爱你们。





现在是晚上九点,距离张云雷摔门而出已经一个半小时了,杨九郎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一肚子闷火。


“你不知道他有多气人。”


——谁说不是,今儿他可太过分了!


“脾气大得和什么似的,明明他先找上我的,结果呢?这么些年了一直是我伺候他,喝杯水,冷的不行烫的不行,饭菜些微油一点不吃,饿的胃疼就耍脾气使性子,跟我没个好脸儿。”


——难伺候着呢,说也不听,老爷们儿半点不将就,和大林他们出去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矫情。


“台下一遍词儿都不对,上台不忘都是命好,包袱翻不翻随心情,老半天才入进去活儿,自己什么身体状况心里头没个数,上赶着蹦哒拦都拦不住,下台了就喊腿疼。”


——这人就疯起来旁的都不顾,刚认识那会可没见这样,谁知道这两年怎么回事。


“这两年越发飘了,最近更是,见天儿地跟我闹腿疼,诶就刚才,我洗个热毛巾给他敷腿的工夫,给自己开了罐冰啤还,说他两句摔门就走。”


——嚯,这才什么天儿啊喝冰的?胃又不疼了,身子骨又不发冷了?


“说的就是啊,我这上赶着替他注意,他自己个儿半点不在意,那我操的什么心?”


——…话虽这么说,但该操心的还是得操心,毕竟是自己家角儿不是,你刚才话也说得太重了。


“我那不是气话么,气头上呢。”


——那也不行,你明知道他什么性子,还[您什么身份啊,要多少奴才没有?告诉你,我这还不伺候祖宗了!],你看看你说的什么杂种话?


“……”


——你没瞅见他眼圈都红了?


“…瞅见了。”


——那你还说得出口?他也就跟你有这么大脾气,心里不明白怎么回事?


“……”


“明白。”


——那别想了,赶紧找他去啊,大晚上的天儿多凉,别提刚才还闹着喊腿疼了,冻坏了怎么办?


“他有脾气我还有呢,我也要面儿的人啊,回回都我认错哪成?”


——那…不管了?


“我再坐五分钟。”


——……


“……”


——……


“…五分钟了没?”


——没,一分半。


“…表坏了,我手机撂哪儿了?”


杨九郎穿了鞋子,一手开了楼道灯,一手勾开防盗门锁,边往外头走边拨通了张云雷的电话,一抬头,就和抱腿坐在楼梯上的人瞅了个对眼儿。


手机话筒在静谧的楼道里“嘟——嘟——”地响着,谁也没说话。


响了没几下,张云雷手里“噌”地亮了,调了静音的电话震动着。


杨九郎看见他红着眼圈瞪着他,当着他面儿按了拒接,嘟嘟声戛然而止,顿时又气又好笑,索性也关上门走到另一截楼梯上坐下,摸出手机又打了一遍电话。


张云雷这回接的很快。


“张老师?”


楼道太安静了,自己的声音和话筒里的声音先后响起,显得有些怪异的滑稽。


“张老师不在,张老师找别的奴才伺候去了。”


“别啊,那我怎么办?”


“爱怎么办怎么办,搭档脾气大你就换一个呗,你脾气多好啊,喜欢你的也不少,干嘛非得伺候祖宗?”


“祖宗先找我搭伙的。”


“你当初眼瞎自己同意了怪谁?”


“我能怪的了谁?从刚开始搭我就知道我搭档是个什么德行,脾气大性子泼,起兴致了任性不讲理,做事看心情,没什么脑子心思倒挺细,心眼儿小爱记仇,一天到晚跟个小孩儿似的。”


“这么多缺点你换人吧趁早,找个好脾气的去,我…”


“可是我爱他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我爱他,这就都不叫事儿。”


楼道里突兀地响起吸鼻子的声音,还伴随着压抑着的颤抖的呼吸。


“是,甭管什么原因,往您跟前儿凑的人,能从这儿排到三庆园,喜欢我的也有那么几个,但是太浅了。”


“那种喜欢我看不上,都浮在面儿上,喝个酒就能忘,有人挑唆就能生嫌隙,出点儿事儿就各自飞了,都太浅。”


“吵一架就散伙的都他妈是过家家,咱俩不一样,咱俩得过一辈子的。”


“磕磕绊绊,跌跌撞撞,轰轰烈烈,大风大雨,平平淡淡,这辈子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这么个过程,咱俩才走了哪儿到哪儿啊,离结束早着呢。”


张云雷把脸埋在了臂弯里,举着手机的胳膊微微发着抖,楼道里只余下他的抽泣。


“翔子,我错…”


“甭说那些个没用的,哪有爸爸不原谅儿子的?”


杨九郎盯着对面楼梯拐角贴着小广告的乱七八糟的墙抹了把鼻子,只觉着他没掉下来的眼泪全流进了自个儿心里,满满胀胀。


张云雷拿袖子一擦脸,抬起头来,把视线落在对面邻居家冰冷的防盗门上,想着这楼道里有了灯和人,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,一个人总忍不住多想。


“你大爷的,个小眼儿八叉的生的出我这么好看的么?”


“哪儿你就好看了,长得跟那羊驼似的。”


“滚蛋,你那天跟九力那儿夸我好看我可记着呢。”


“废话,德云社后台一堆歪瓜裂枣,你可不好看么。”


“行,你行啊,等着死台上吧你!”


“甭想,我死台上肯定因为你忘词儿。”


“闭嘴吧你,赶紧地开门去,冷得慌,腿疼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…咋?”


杨九郎在昏黄的楼道里眨巴两下眼,又眨巴两下,慢动作似的扭头去瞅他。


“张老师,我好像光顾着找你忘带钥匙了。”


“……你怎么不把你那小眼睛落屋里头?”


张云雷没好气儿地挂了电话,扶着扶手站起来,拍拍裤子上的灰,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,一摇三晃地摸出钥匙开门,杨九郎举着手机一脸懵。


“…您这离家出走还带钥匙?诶刚才我还忘了,不是您走挺远啊,刚到楼道里就不挪步了?”


“废话,我走了你自己想不开跑出去找人谈心,喝点酒叭叭地把咱俩这些事全捅出去,再让个坏心眼儿的给挑唆了死活要跟我裂穴,我找谁哭去?”


“嚯,想的还挺多。”


“别废话,赶紧进来,毛巾凉了洗个新的去 ”


张云雷在沙发上坐下,摩挲着伤腿看杨九郎迈进浴室,想了想,又起身丢掉了刚喝两口的冰啤酒,给自己倒了杯晾好的温水,等着他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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